新疆锡伯族历来把发展教育当做生存与发展、提高整体文化素质的第一要务,从清代起就自力举办义学,实行以“母语为主、兼学第二、三种语言”的教学,迄今已有一百二十多年的双语教学历史。期间经历了母语一双语(满语、汉语)一单语(锡伯语)一双语(锡伯语、汉语)一单语(汉语)一双语(汉语、锡伯语)等曲折发展过程。一部分人还学习掌握了俄语、维吾尔语、哈萨克语、蒙古语等语言。
二、锡伯族双语教学的历史与现状
(一)学习满汉、锡汉双语状况
这个时期,大致可分为以下七个阶段。
第一阶段,学习满语满文并逐步实行满汉双语教学。在清代,选派学生到清书房、惠远学堂或军营中学习满文。当时满语满文为“国语国书”,按清政府规定,凡披甲以上的文武人员必须习通。因而,满语满文在锡伯族当中全面普及,即使在清朝后期满族不再使用满语满文而逐渐改用汉语汉文的情况下,锡伯族仍然学用该种语文。从19世纪80年代始,锡伯营8个牛录相继创办义学,聘请汉族教师教授汉语,各牛录义学使用满汉对照的《三字经》《千字文》《四书五经》等教材,满汉双语教学渐次展开。
第二阶段,辛亥革命以后至三区革命以前。这时期一批具有先进思的知识分子积极倡导新学,锡伯族八个牛录相继创办义学(后来发展为公校),实行男女平等就学,从内地购买汉语课本进行翻译,开设满、汉语文课及数学、自然、地理、体育等课程,注重德、智、体全面发展,实行“满汉同堂教学法”,双语教学走上新的发展阶段。还设俄语课,当时的教师一般都熟通满、汉、俄等种语文。从30年代起,1000余名锡伯族学生陆续考入迪化(今乌鲁木齐市)省立中学、师范、女子高中、新疆学院等院校,通过汉语、俄语和维吾尔语学习各类专业课程。至40年代,锡伯族地区兴办中心校5所、小学8所,在校小学生达1700余名,中学生60余名,总计约1800名,占总人口的6.4%。这个阶段,由满语起步,学习第二、三种语言,培养了一大批双语人才。
第三阶段,三区革命至解放前夕。这时期对满文进行了改革,创制了锡伯文,学校以学习和推广锡伯语书面文学语言和锡伯文为主要内容。小学增至15所,1946年在伊宁市创办锡伯族中学,开始中学阶段的双语教学。在校小学生2000余名、中学生200余名,总计约2300名,占总人口的五分之一强。
第四阶段,20世纪50年代的10年。这时期以学习锡伯语文为主、兼学汉语的双语教学有了长足发展,也是有史以来锡汉双语教学成果最为辉煌的时期。小学阶段从一年级起教授锡伯语文,从三年级起教授汉语文,锡汉双语教学延续至初中阶段。实行高考制后,锡伯族学生受益于学习汉语带来的好处,达到很高录取率,大批应届毕业生被自治区和内地高等院校录取。
第五阶段,60至80年代的20年。这时期先受左倾思潮的冲击,后受十年动乱的破坏,发展中的锡汉双语教学异变为“直接向汉语过渡”,锡伯语文教学被迫中止。由此波及社会应用领域,语言文字工作机构被撤消,图书、教材、报刊出版业务被取消。其结果随着时间的推移,造成目前锡伯语文无人继承,面临断层的局面。
第六阶段,80年代至90年代上旬。这时期在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的正确路线、方针、政策指引下,锡伯语文工作机构、出版业务得到恢复,锡伯族小学恢复锡伯语文教学,实行了“锡汉并举、互为兼通”模式的双语教学。起初,察布查尔锡伯自治县8所、巩留县2所、霍城县伊车嘎善锡伯乡1所、塔城市喀尔哈巴克乡1所,共12所小学实行双语教学,锡汉双语教学在小学阶段得到普及。适龄儿童入学率达99.8%,巩固率达99.5%,毕业率达98.5%,普及率达99.5%,初中升高中的升学率保持在70%左右。按人均计算,每6个锡伯族人口中就有1名小学生,每10人中就有1名初中生,每25人中就有1名高中生。
第七阶段,90年代下旬至今。这时期出现“重汉语轻母语”的迹象,而且一年比一年严重。巩留县、霍城县伊车嘎善锡伯乡和塔城市喀尔哈巴克乡等4所小学的锡伯语文教学因各种原因已经教不下去,被迫取消。察布查尔锡伯自治县8所六年制锡伯族小学的锡伯语文教学情况也不尽一致。有的从一年级开设锡伯语文课,二年级开设汉语课,用锡、汉文教材,用锡伯语授课,以汉语为辅助工具。有的从一年级同时开设锡、汉语文课,用锡伯语授课,以汉语为辅助工具。有的从一年级开设汉语文课,到三年级开设锡伯语文课,用锡、汉文教材,用锡、汉语进行教学。这些作法虽然都力求达到“会读、会写锡伯文、会写简单文章”的目标,但实际上都没有收到好的效果,就连“会读、会写”这样最基本的要求也未能达到。
(二)学习第三、四种语言状况
锡伯族在学习满语、汉语的同时,同样以“拿过来”“的勇气,积极吸纳国外和周边民族的语言与文化精髓,用来提高本民族的文化教育素质。20世纪初至上半叶,先后派遣八批70余名学生赴阿拉木图、塔什干、伏龙芝等市学习俄罗斯语言文学、机电、农林、畜牧、医学、矿业、音乐、技工等专业。1945年至1953年间,70余名锡伯族学生在伊宁市俄罗斯小学、斯大林中学就学。1947年,40余名锡伯族学生进入伊宁市中等专科学校(阿合买提江专科学校)学习维吾尔语言文学。生活在巩留县、霍城县、塔城地区和博尔塔拉蒙古自治州的锡伯族人,都曾经学习使用过上各民族的语言。解放以后,察布查尔第一中学率先开设俄语课,半个世纪以来历经俄一英一俄一英这四个阶段转换学习外语的过程。
三、锡伯族双语教学的经验和体会
(一)锡伯族的双语教学具有自己的鲜明特色
一是在坚持母语教学的同时,始终坚持对汉语及其他语言的学习,有意识地培养双语人和多语人。二是在小学阶段使用全国统编教材的同时,坚持以“母语为主、兼学汉语”的双语学习制度,至初高中阶段则以汉语为主,以提高汉语能力,为将来接受高等教育作准备。三是将语言的学习与民族精神的弘扬紧密结合在一起。正如德国著名社会学家洪堡特所说:“民族的语言就是民族的精神,民族的精神就是它的语言。语言与民族精神千丝万缕地联系在一起,而且民族精神对语言的影响越协调,民族精神的发展就越有规律,越丰富。”区区数万人口的锡伯族,之所以能够与时代共进,达到有较高的文化知识水平,就是依靠既强调本民族语言文字的学习,提高继承文化传统的能力,又重视学习通用语言文字,比较妥当地解决了母语与共同语、语言与本民族教育发展之间的互动关系。
(二)具有与时俱进的开放意识
锡伯族在新疆生存发展的二百多年中,以开放进取的精神,迫使自己在强大的外部环境中努力学习其他民族的语言,积极吸纳绚丽多彩的各种文化。清醒地意识到知识匮乏所带采的生存压力,认识到任何一种语言和文化只适应于一定的知识系统,适应于特定的时间和地点(如满语言文化),如果没有新知识的及时补充,将会无法获得强大的竞争能力。留住了外来语言,就留住了外来文化,通过对强势语言的学习就可以把先进文化吸纳到自己的文化里,以取得新的发展。时值今日,锡伯族对汉语及其汉文化的依赖性越来越强,并正在逐步走向语言的多元和文化的开放。这种心理折射出锡伯族民族灵魂的发展历史,也表现出锡伯族对双语教学的价值取向。
(二)历来高度重视学校教育
一是早在清代后期就以自发的、集体捐助的方式,在不同时期先后兴办过私塾、学堂、义学、公学、国立等各类学校,在清代以自力办校方式实行双语教学时间比新疆其他少数民族要早,至上世纪40年代,学校教育体系得以基本完善,在40年代中期就创办了锡伯中学,实现了由初级教育向中级教育的提升。二是“宁肯挨饿爱穷,也要让子女求学成才”成为锡伯人守定的观念,人们不仅不遗余力让子女就学,而且非常尊敬教师,把学校视为至高无上的场所。三是起步早、起点高,学习的课程和内容与当时的发展需求相吻合。新中国建立后,将双语教学的基础教育以最高昂的热情加以普及,并积累了丰富经验。据统计,2000年察布查尔锡伯自治县初等、中等教育通过国家级复验,小学儿童入学率达99.9%,初中适龄入学率达97%,15周岁人口初等教育完成率为86.4%。目前锡伯族地区各级教育的发展规模,无论每万人口中具有各类文化程度人口的拥有量和受义务教育的普及程度,还是受高等教育的程度,与全国其他少数民族相比,均处于较高水平,都居靠前位置。
(四)培养出一大批熟通母语和汉语、俄语及其他语言的人才
清末民初数批出国留学俄语回来的人员,解放前后不但为锡伯族的新文化与教育事业的振兴做出过特殊贡献,而且解放后投身于新疆的各项建设事业,发挥了自己的一技之长。通过双语教学培养出来的大批翻译人才,得益于自身的双语和多语优势,走上社会工作岗位。新疆锡伯族现有4万名余人口中,有各类专业技术职称的人员达3030余人,占总人口的9%以上。其中博士5名、博士后1名、硕士18名,有副高、正高职称的达数十人。他们从母语起步,插上汉语和外语这个“腾飞的翅膀”,正在走向世界。这充分说明双语教学不仅是推动锡伯族教育事业与时俱进的动力,而且也是培养和造就与时代发展相适应人才的成功之路。
四、锡伯族双语教学中的主要问题和历史教训
(一)“直接过渡”的负面影响显现出来
一是那个时期就学的学生现已进入韶华之年,成为锡伯族地区各项事业的中坚力量,但他们却不懂锡伯文,由此造成对本民族语言文化感情的淡漠。这是造成锡伯语文功能越来越弱小,使用面越来越窄小,出现萎缩的内部原因。二是自小生长在本民族语言与文化环境中的锡伯族学生,在基础教育阶段必然以母语作为认知和交际的工具,还不能完全改用汉语的思维来接受知识。据调查,锡伯族6-7岁年龄段儿童的智力高于汉族,8岁以后就出现了相反情况,在9-10岁处于停滞状态,10岁明显低于汉族学生。察布查尔锡伯自治县锡伯族应届毕业生高考得分大都在300分左右徘徊,与汉族学生相差10多个百分点。该县第一小学(锡伯族)与第三小学(汉族)各科综合成绩平均相差10.35百分点,各年级平均及格率相差10个百分点。县第一中学(锡伯族)与第三中学(汉族)各年级综合成绩平均相差12.5分,及格率相差15个百分点。这说明,母语环境里的学生在一般不太懂汉语的情况下,语言及其思维的转换对学生的学习质量将产生非常重要的影响。三是双语人正在蜕变为单语人。过去曾经出现过很多双语和多语人才,他们能够从容面对扑面而来的新知识,完成“学习——翻译——接受——传播”的全过程。但这种优势在年轻人当中正在消失,正在蜕变为只会汉语或其他民族语言的“单语人”。现在学生中使用汉语的人数比成年人多,使用母语的人数在逐浙减少。如何切实搞好双语教学,使年轻一代继承前辈们的双语传统,成为既熟通母语,又会汉语和其他语言的双语人,这个问题引起锡伯族各界人士的强烈忧患意识,成为经常谈论的话题。
(二)双语教学中出现了许多难点、焦点问题
一是尚未形成相对稳定、相互配套的锡汉双语教学体系。小学的母语教学是在必须完成全国统一教学计划的前提下进行的,因而上锡伯语文课时只能压挤其它课程,出现顾此失彼的现象。二是课程设置不统一。察布查尔锡伯自治县有8所六年制锡伯族小学,近3000名学生。1992年县教育局在《关于我县双语教学的学校统一设锡文课的通知》中规定:“学前班每周10节课,一年级每周5节课,二、三年级每周4节课,四、五年级每周3节课”。这种合理设置在实际教学中一直未能贯彻落实,出现了各学校开设课程的年级、课时的按排、各年级使用的课本不统一等问题,使锡伯文教学越来越处于无规则可循的状态,实际上成为一种耗费人力、物力和财力,又无任何成效的纸上工程,无形中被汉语教学所“淹没”。该县堆齐牛录中心校是全县实行锡伯语文教学最好的学校,笔者今年四月去该校听课,听了三年级锡伯语文课,上课的是从察布查尔师范锡伯语文专业毕业的老师,有一定的锡、汉语文教学能力。她采用锡、汉语对比翻译的办法,在教授锡伯文的过程中学生可以同步掌握这两种语言的单词。该校每周按排三节锡伯语文课,教到四年级为止,从五年级起完全教授汉语文。所学课本是新疆教育出版社编写的全一册锡伯语文教材,即“阿字首”音节部分。但问题是在这样的课程按排下,小学阶段就连全一册也教不完,实际上无法掌握锡伯文最基本的常识,学习效果甚微。教授锡伯语文好的学校如此,就更不用说教的不太好或没有按排锡伯语文课的学校是如何施教了。三是师资力量薄弱、教学质量差。1988年县教育局《关于锡伯族学校继续深化锡伯文教学的意见》(草案)中指出:“全县教师中有70%左右的年轻教师不懂锡伯文,部分懂锡伯文的还是从县师范学校短期进修结业,不是那么精通”。这种状况十几年来不但一直在延续,而且境况更糟。据录音调查,教师在讲授锡伯语文课时,课堂用语锡伯语占67.7%,汉语占32.6%。讲授汉语课时,课堂用语锡伯语占53.4%,汉语占46.6%。显而易见,因师资原因,无论是母语还是汉语,都没有教好、学好。四是锡伯语文教材陈旧,依然使用过去那种“阿字首”方式编写的教材,许多词汇依然是清代时期的旧词,并且无本民族历史文化的内容,不但加重了学生负担,学习起来非常吃力,而且占用很多课时,对其他课程的学习造成影响。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新疆教育出版社的锡伯文编辑室现已人去屋空,导致锡伯语文教材编写出版工作不得不停止。对此,主管部门却熟视无睹,无人过问。这种作法显然有悖于党的民族政策、语言文字政策和民族教育政策。
(三)教育行政部门重视不够
导致出现锡伯语文教学各种问题的原因很多,但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政府和教育行政管理部门的重视不够,监督、检查和所采取的措施不力。这种状况不但察布查尔锡伯自治县存在,上至自治区教育行政部门也存在。
(四)思想认识上存在许多误区
由于锡伯语文教学中出现的问题一直得不到解决,在锡伯族各界引发各种不同意见和看法。第一种意见认为,锡伯语文现在还有一定的使用范围和社会功能,应该继续坚持学习,继续保留。第二种意见认为,随着使用汉语人数的不断增多、水平的不断提高,应该向汉语直接过渡,不要再学用锡伯文了。第三种意见认为,锡伯语文“过不了伊犁河”,上不了大学,学之无用。第四种意见认为,为了保留本民族语言与传统文化,应加强锡伯文的信息化,为此应对锡伯文进行改革,创制拉丁文等等。针对这些看法和意见,1995年和2000年,自治区民宗委和民语委分别对不同地区、不同职业的锡伯族人进行了入户、问卷调查。据自治区民宗委对乌鲁木齐市、克拉玛依市、伊宁市、察布查尔镇等四个市镇的调查数据显示,表示同意学用锡伯文的占总数的68.8%,认为有道理的占22.2%。表示不同意或说不清的占4.2%和4.8%。四城镇中通英、俄、日外语的占49%,通维、哈、蒙等民族语言的占71.5%,说明虽然比过去有所下降,但双语优势依然存在。另据自治区民语委对察布查尔锡伯自治县锡伯族聚居乡村的调查,内部交际中,锡伯语仍然是主要语言,占99.1%,汉语占17.6%。对外交流中,锡、汉、维等语言的使用率依次为97.7%、60.7%和20.6%。即使在锡伯族人口居次位的县城所在地察布查尔镇(汉族人口居多),锡伯语的使用率仍高于汉语,分别为88.6%和72%。相互交往中,许多其他民族的成员也会讲锡伯语。以上调查都说明锡伯语言文字的使用和发展环境仍然存在,传递信息、思想交流和文化传承的功能仍然存在,对本民族传统文化、教育的传承作用仍然存在。
五、锡伯族双语教学的发展趋势
(一)锡伯族的双语教学,如果仍然处于当前的境况而得不到改善,那么今后的发展态势可能会逐渐朝着“以汉语为主、锡伯语为副”的方向发展。由此过去形成的那种以“锡伯语为主、兼学汉语”的教模式可能会发生主次关系上的转换,最终出现“学汉保锡”的局面。一方面汉语学习将会得到大力加强,小学阶段学习普通话和规范汉字的能力将大幅提升。社会大语言文化环境和新的知识需求、汹涌而至的信息浪潮、日新月异的科学技术,都要求少数民族要与时俱进,在创新中进步和发展。从这一角度讲,对通用语言文字和世界流行语言的学习和使用已经超出了个人范围,成为提高少数民族科学文化素质的重要途径。因而,在锡伯族的双语教学中,学习汉语的自觉性和主动性将会得到更进一步的鼓励和提倡,将会以更加开放的姿态强化对汉语和外语的学习和使用,来促进与时代的同步发展。另一方面,目前在锡伯语文的学习应用出现颓势、变成弱势语言的情势下,锡伯人的语言感情、语言价值观、语言选择等将会发生一系列新变化。这些变化将会直接反映到锡伯族双语教学中来,加上历年积累下来的瓶颈问题始终得不到妥善解决,母语教学将会更加“雪上加霜”,可能会出现“一边到”现象。其三,锡汉双语教学的难点在于如何教好锡伯文。锡伯文作为承袭本民族传统文化的脊梁,如果被丢弃,锡伯族的传统文化将会遭受不可挽回的损失,将会无法继承和发展。而且锡伯文和满文一脉相承,对我国满-通古斯语族历史、语言与文化的研究和文献古籍整理都起着重要作用,国外数十个国家和地区都在进行研究。所以,正如全国人大常委会1997年在《关于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少数民族语言文字的使用情况调查报告》中指出的“要采取措施,保护濒临消亡的锡伯语言文字”那样,在双语教学和社会应用两个方面,亟有必要对锡伯语文教学采取特殊政策予以保护。
(二)锡伯语目前还是本民族主要的交际语言,学习和使用本民族语言文字的环境依然存在,距离完全达到“汉语化’’的程度还很遥远。过高估计汉语的普及程度,过低估计锡伯语文的作用和能力,都会脱离锡伯族当前的语言实际。双语化是一种以社会为背景的现象,它所体现的是语言的局势,锡伯族社会和学校如果过份强调汉语优势,忽视母语在一定层次和范围内所体现的优势,就会人为地打破两种语言之间正常的平衡关系。自然界需要生态平衡,经济建设需要保护环境,语言和文化也像生物链一样,需要平衡和保护。双语教学中的锡伯语文教学问题已经到了非关心不可的时候了,我们应该用发展的眼光看这个问题,采取积极的态度、得力的措施解决所出现的问题,以避免给锡伯族政治、经济、文化的健康发展带来不利。只要我们从宏观上把握发展趋势,以务实的态度研究解决发展当中出现的问题,锡伯族双语教学就能在新形势下得到新的发展。
(三)双语教学是提高民族教育质量的最有效途径,这一点已被我国民族教育的实践所证实,也被其他双语国家的实践所证实。锡伯族双语教学是在民族间杂居、交际中产生和发展的接触性双语教学现象。当前和今后,只要我们正确认识锡汉双语教学的地位、作用和意义,切实加强领导,加强管理和监督,完善教学体制,制定《锡汉双语教学大纲》,努力改进教学方法,加强师资队伍建设,加强双语对比教学研究,恢复出版部门锡伯文教材编写出版业务并做好教材改革,编写出版锡汉、汉锡对照教材和双语课外附助读物等,就能够继续发扬以往的成功经验和作法,一如既往地坚持“以锡伯语为主、兼学汉语”方针,真正实现锡汉兼通的双赢目标,就能进一步促进锡汉双语教学工作的正常开展,开拓新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