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锡伯族翻译文学(贺元秀)
锡伯族翻译文学(贺元秀)
发布时间:2023-04-16 18: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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锡伯族是我国统一的多民族大家庭中的一员,发源于我国东北的兴安岭和嫩江、松花江流域,具有悠久的历史和文化。至清代,锡伯族成为八旗兵的组成部分之一,活跃在政治、军事和经济等领域。经过康熙、雍正、乾隆三朝的不懈努力,清乾隆二十二年(1757年),清朝最终统一了新疆的天山南北。因长年的战争,当时新疆的天山北部地区已是千里空虚,人烟稀少,防务废弛,只有派兵驻防,开垦屯田,才能加强边防,巩固统一。在此特定历史背景下,清廷于乾隆二十九年(1764年)从辽宁的锡伯族挑选了年轻力壮的官兵1000余名,携眷移驻新疆伊犁。从此,形成了锡伯族分居我国东北和西北两地的局面。250年以来,新疆锡伯族在祖国遥远的西北边疆戍边屯垦,为保卫祖国边疆、建设边疆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而且以自己丰富的智慧创造出独具特色的锡伯文学,新疆锡伯族文学已成为我国多民族文学大花园中的一朵艳丽奇葩。

翻译文学是新疆锡伯族文学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新疆锡伯族文学表现出来的显著特色。毋庸置疑,翻译文学对新疆锡伯族文学的发展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在历史发展的进程之中,尤其是在清代和中华民国时期,翻译文学在很大程度上推动了新疆锡伯族文学的发展、繁荣。由于受到满族文化的影响,新疆锡伯族的翻译文学有选择性地继承了满族翻译文学,并且在满族翻译文学的影响下,新疆锡伯族的译介者也纷纷投入到对中国古典文学作品的翻译和对俄苏文学作品的翻译,这就使中华民国时期的翻译文学体现多元化,多语种的特点。新中国成立后,新疆锡伯族的翻译文学在深入挖掘和系统整理原有成果的基础上又发出新的光彩,由汉文、外文、维吾尔文和哈萨克文翻译成锡伯文的文学作品数量大量增加,其中由汉文翻译过来的文学作品占大多数,汉民族文学对新疆锡伯族现当代文学发展的影响越来越大。

在新疆锡伯族当中,许多人同时掌握了锡伯、汉、维吾尔、哈萨克、俄罗斯等多种语言,这就为锡伯族同其他民族之间的交往架起了一座桥梁,同时也为自己翻译文学的产生奠定了基础。

新疆锡伯族的翻译文学主要包括三种表现形式:一是将其他语种的文学作品用母语译介进来;二是将母语的文学作品用其他语言译介出去;三是转换思维方式,用其他民族语言进行文学创作。第一种形式是最为常见的翻译文学形式,新疆锡伯族拥有的大量文学作品都是以这种形式出现的。这类作品在翻译的过程中,经过文化过滤加入了译者的主观情感和本民族的文化内核,作品往往深受锡伯族读者的欢迎。第二种形式的作品在锡伯族文学创作中也很常见,这与锡伯族作家精通多种语言是分不开的。通过将锡伯文作品译介出去,让其他民族有机会了解锡伯族文学,从而促进和其他民族之间的文化交流。第三种形式是锡伯族当代作家的创作形式,由于深受汉文化的影响,锡伯族当代作家大都具有较高的汉语素养,他们往往用汉语直接进行文学创作。还有一部分作家由于通晓多种民族语言文字,可以用其他少数民族语言进行文学创作。

一、对满族翻译文学的继承

1764年,一部分锡伯族人民西迁到新疆伊犁时,他们将民间广泛流行的从汉文翻译过来满文刻本和手抄本也带到伊犁,成为他们代代相传的精神产品。在新疆锡伯族民间流传的满文刻本和手抄本主要有《四书》《四书字解》《大学》《中庸》《论语》《孔子家语》《易经》《孟子》《书经》《孝经》《女孝经》《忠孝经》《三字经》《千字文》《劝善文》《劝世要言》《醒世要言》《幼训》《圣谕广训》《三国志演义》《七侠五义》《封神演义》《水浒传》《济公传》《西游记》《东周列国》等。这个时期,锡伯族的翻译文学主要表现为继承并发展了满族翻译文学。

二、对中国古典文学的译介

在满族翻译文学的影响下,新疆锡伯族的译介者也纷纷投入到对中国古典文学作品的翻译中去,使锡伯族的翻译文学有了前所未有的发展。主要译著有《三国演义》《东周列国志》《西汉演义》《东汉演义》《开平演义》《西厢记》《西游记》《水浒传》《南宋传》《施公传》《彭公传》等作品。值得一提的是,在清代出现了锡笔臣、顿吉纳、文克津三位用满文进行文学创作的作家,他们分别创作了《离乡曲》《顿吉纳的诗》《辉番卡伦来信》等名作。这三部作品在清代锡伯族文学中占有重要地位,尤其是《辉番卡来伦来信》,以其优美的文笔和真挚的情感给读者以美的享受,在锡伯族人民中广泛传播。辛亥革命以后,尤其是到二十世纪30年代至40年代时期,锡伯族的翻译文学进入了一个黄金时期。根据汉文翻译过来的作品有《三国演义》《隋朝演义》《隋唐演义》《魏朝演义》《北唐演义》《瓦岗寨演义》《慈禧太后演义》《岳飞传》《包公传》《清史演义》《三侠五义》《杨家将》《呼家将》《义女传》《穆桂英传》《三唐五代传》《宋朝狄龙狄虎传》《秦香莲传》《英烈传》《元朝传》《狄青传》《孟丽君传》《明朝李闯王传》《韩国传》《明代英雄传》《唐朝传记》《元朝孟丽君传奇》《五女兴唐记》《宋朝佂南记》《薛刚反唐记》《薛丁山征东记》《大宋东征记》《聊斋志异》《屈原》《施公案》《楚歌》《双龙会》《大清高公案》《卦书》《礼经》《孔明卦》《土地经》《清史》《说唐》《清宫秘史》《佘赛花》《卖油郎与花魁女》《石头记》《水浒梁山传》等。

四、留学生对俄苏文学的译介

从1903——1936年间,新疆锡伯族先后有九批青年赴俄苏留学,这些出国留学的新疆锡伯族青年回国以后,开始译介俄苏文学作品,新疆锡伯族译介者的视野由国内转向到了国外。他们翻译了一批俄苏经典文学作品如列夫·托尔斯泰的长篇小说《复活》、十九世纪俄国批判现实主义的奠基人之一果戈理的长篇小说《死魂灵》和著名的讽刺喜剧《钦差大臣》、屠格涅夫中篇小说《木木》、普希金的诗体小说《叶甫盖尼·奥涅金》、长篇小说《杜布洛夫斯基》《普希金诗选》、叙事长诗《高加索俘虏》、童话诗《渔夫与金鱼的故事》、高尔基的长篇小说《母亲》等;同时还通过俄文转译了其他语言的文学作品如英国现实主义小说的奠基人丹尼尔·笛福的代表作《鲁滨逊漂流记》、19世纪德国格林兄弟的《灰姑娘》《白雪公主》等。同时他们译介的俄苏民歌对锡伯文学也产生了深远影响。如《再见吧,妈妈》《纺织姑娘》《山楂树》《高加索囚犯》《三套马车》《青年近卫军进行曲》《贝加尔湖》《红梅花开》等数十首歌曲不仅为锡伯民间代代传唱,而且直接影响锡伯族的文艺工作者将其加工、移植,再创作,成为新疆锡伯族群众喜闻乐唱的曲调,成为锡伯族音乐的有机组成部分。这些译著和翻译的歌曲,使锡伯族人开拓了视野,提高了本民族的文艺素质。

这一时期的新疆锡伯族翻译文学体现出以下几个鲜明的特点:首先,翻译文学为本民族更好地了解其他民族的文学和文化搭建了一个很好的桥梁,为新疆锡伯族文学的发展提供了新的文学资源和新的艺术技巧,丰富了锡伯族文学的样式。其次,新疆锡伯族翻译文学是在一个多元语境下进行的再创作,译介者的语言特色和文化内涵有机地融合在翻译作品之中,传达出新疆锡伯族文学自我更新的独特风格。

五、建国以来的锡伯族翻译文学

新中国成立以后,新疆锡伯族的翻译文学在深入挖掘和系统整理原有成果的基础上又发出新的光彩。50年代至60年代,文学类图书几乎都是由汉文译介过来的,譬如40年代创作的马烽、西戎的《吕梁英雄传》(小说),孔厥、袁铮的小说《新儿女英雄传》(小说),现代著名作家赵树理的成名作《小二黑结婚》、代表作《李有才板话》、现代作家周立波的长篇小说《暴风骤雨》、张恨水的《孟姜女》、果向英的《不平常的日子》、现代诗人李季的长诗《王贵和李香香》、现代作家张天翼《罗文应的故事》、方志敏《可爱的中国》、高玉宝的《高玉宝》、李冰的《刘胡兰》《鲁迅小说选》等。新时期,新疆锡伯族的译介者在整理、翻译、出版中国古典文学作品《诗经》《西厢记》《西游记》《水浒传》《三国演义》《聊斋志异选译》(上、中、下)、《唐宋词一百首》《唐诗一百首》《古文观止》《劝学篇》、等,翻译出版伊津太等人译的《格林童话集》《安徒生童话集》《外国寓言故事》《伊索寓言》《外国儿童文学作品欣赏》《卫国英雄的故事》等外国文学作品的同时,又翻译出版了李存葆的《高山下的花环》、贾平凹的《鸡窝洼人家》等中国当代文学作品。此时期值得一提的是曾翻译过《藏族民间故事》《毛主席诗词》《代价》、《西太后演义》等文学作品的穆德克先生,在其晚年,呕心沥血翻译出了我国四大古典文学名著之一的《红楼梦》(四卷),填补了我国翻译文学的此项空白,这是锡伯族翻译文学达到更高水平的一个重要标志。在新时期,锡伯族的翻译工作者在将其他语言的作品翻译成锡伯文的同时,也将锡伯文的作品译介成其他语言传播出去,像永志坚译介的《萨满神歌》和关宝学主编的《锡伯族民歌集》《锡伯族民间故事集》《锡伯族谚语集》都是这方面的代表作。锡伯族作家用母语创作的一批作品也被译成维吾尔文、哈萨克文、柯尔柯孜文和外文在国内外传播。

六、双语作家在翻译文学中的贡献

在新疆锡伯族的翻译文学中,一些双语作家在用母语和汉语进行文学创作的同时,还积极翻译其他民族语言的文学作品,像锡伯族著名作家郭基南先生,一生笔耕不辍,创作了大量以锡伯文和汉文创作的文学作品,同时还将汉文作品翻译成锡伯文,像李存葆的《高山下的花环》、贾平凹的《鸡窝洼人家》等。在20世纪新疆锡伯族翻译文学发展过程中,新疆锡伯族的优秀译介者关清廉、萨拉春、穆精阿、柏雪木、希补产、正津巴吐、涂荫柏、舒慕同、肖夫、图奇春、杨震远、善吉、佟加·庆夫、、奇车山、永志坚、何文勤、永善太、佟玉泉、忠录、寿林、伊忠清、伊克津太、铁木尔·关清福、赵志国等都为锡伯族的翻译文学做出了突出贡献。

新中国成立后,新疆锡伯族翻译文学表现出新的特点:其一,由于和汉民族的频繁交往,有些作家具有双语创作的能力,除了可以用本民族的语言进行文学创作外,还可以把本民族的作品翻译成汉语作品。其二,锡伯族文学作品被译介成其他民族的语言文学作品。在这一时期,由于译介者不仅仅满足于对文本的一般翻译上,而是自觉注重文化过滤后的译介学意义上的翻译,新疆锡伯族的翻译文学进入一个新的阶段。

综上所述,我们可以看出,新疆锡伯族翻译文学的产生和发展与本民族的发展是有非常密切的关系的,尤其是新疆锡伯族与多民族共同聚居的人文环境,为锡伯族翻译文学提供了能够滋生发展的土壤。就其翻译的体裁来看,有诗歌、小说、散文、戏剧等,就其翻译的作品源地来看,大多数作品是国内汉文作品,还有从俄文和维吾尔文等民文翻译过来的。这些翻译作品成为新疆锡伯族文学的重要组成部分.新疆锡伯族的翻译文学走过了漫长的历程,丰富了新疆锡伯文学内涵和锡伯族人民的文化生活,促进了锡伯族和其他民族之间的文化交流,成为中国翻译文学的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2023年04月16日